并不是全职的,只是用来回归练手的,

所以all橙以后会写的

不喜误入


大概是准高三的有感而发

有借用


题记

“高二的某个午后,我们碰巧都被老师叫到黑板前答题,我早已忘记有没有答出那道题,但却清晰得记得你蓝色的T恤和全班的咳嗽声。”

 

 

田野

十六岁,考上高中重点班靠的是硬实的学习成绩。

初中艺术班出身却没有传说中艺术班女生应有的女神气质。

这样的人,却是我们的女主角。

也只有她,才能发生这样的故事,最初的最初。

校服是她和他穿过唯一的情侣装,毕业照是她和他唯一的合影。

 

 


“只要静静学我自己的就好。”从开学到现在,田野是这么想的。

毕竟,从开学第一天没有一个人同她说话开始她就知道,所谓的“朋友”“美好的高中生活”“恋爱”这些字眼对她来说大概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只要自己努力一些,是不是存在感就会强一些,能够让同学关系进一步,成为朋友。

啊,朋友,对她来说都难如登天。

 

 

可是偏偏班主任跟她过不去似的,把肖然调到了她的后面。

在xx一中的高一年级里,学习好的,肖然并不是唯一,可是成绩太好的男生,长相大多像ET,性格也很目中无人,只有肖然,这个平易近人的少年,盛开在无数女生的朋友圈里。

然而对于田野来说,他简直是一个麻烦集合体。

每当下课就有无数的女生凑在他身边,聊什么她听不懂的东西,天天有女同学来送信,夹在这里夹在那里,简直成了个移动邮局,让她得不到半分安宁。每天不是忘拿这个就是忘拿那个,到处借借借。一周下来,田野感觉到自己几近濒临崩溃边缘。

万幸他还是乐于助人的,自己多半的难题他都乐意去解答,讲的也都挺透彻明白,快要期末考试,下课还有工夫闲逛的人也少,她便也就都忍了。

可是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到你身上来。

曾经肖然的前位,杨蔚雨,亲卫队队长,虽然田野对她印象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坏,但是杨蔚雨这个人,的确是担当得起校花这个名号的。

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位置,被田野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没了,看着肖然对田野的笑脸,虽然知道她和自己没什么可比性,杨蔚雨总觉得心中有口气出不来。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当面询问:“肖然,你觉得田野怎么样?她是你的前位,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周围没有几个人,肖然坐在座位上,杨蔚雨在窗台边。田野刚打算从后门进来,不早不晚刚好赶上这一句话,那两人背对着她,继续着对话。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田野觉得自己还是光明正大的回到原位为好,反正肖然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自己回去尴尬的是他们才对。“恩,没错!”心中暗暗鼓劲,她迈出步伐。

杨蔚雨今天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给男方任何转移话题的机会。被逼到绝路,肖然只得开口,“她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啊。”末了还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被公认为女神的那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嘴巴僵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这个答案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原本打得腹稿此刻全部成了垃圾。

倒是肖然,像是看不见身边人尴尬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不减丝毫,还愈发得灿烂。

门外还有个尴尬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听了这番话的田野,无论如何,都没有那个胆气此刻进入这间教室。

这时的她,惊慌失措却又沾沾自喜。

 

田野想,自己真正喜欢上肖然,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不是很帅,却足够温暖人心,他笑着,透过窗户不知在看些什么,蓝色的窗帘迎着风微微拂动,阳光透过玻璃,灰尘在光束下飘转亮闪,眼中的他或许就是自己一直想变成的模样

——自己喜欢的模样。

 

 

 

高一很快过去,高二文理分科,一切重新洗牌,万幸,他们还是在一个班,只不过座位调开了,如今她在他的斜前方,中间仅仅隔一条过道。

就算是只听见他的声音,那也是天籁之音。

要带着喜欢别人的心跳和那人一起上课,太难了。

虽然已经换位,但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位置,田野很快就找到了和肖然的相处窍门,只要她说话的语气是以“?”结尾,肖然一定会回答她;但是如果只是一陈述句“。”结尾,多半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

正当田野因为这一点小小的胜利洋洋自得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肖然大概是有喜欢的女生的,那女生多半就是那个经常给他写信的那个人,毕竟肖然经常随手用那本子来夹信。肖然才17岁,学习的诱惑,终究抵不过女生的魅力。

可给肖然写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也找不出本人。

肖然每天都拿着那本天蓝色外皮的本子,笑的像只傻傻的金毛。“就是这本本子”,田野想,“每天都被他拿出来看看,生怕谁抢了去。”

发现异常的不止他一个,肖然的“大哥”,凭借一身硬气赢得全班男生尊重的传说过来拍着肖然肩膀,看似温柔实际逼问“有女朋友了?”

虽然以问号结尾,却破天荒地没有得到答案。

“哎呦厉害了啊。”没有得到答案,“大哥”准备动武,肖然连连求饶,周围笑声一片。

 

“没关系没关系,我喜欢他和他喜欢我是两件事情。”

田野这般安慰着,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看肖然一眼,可当他上课回答问题时,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门口有人喊肖然名字的时候,她仍微微抬起头张望;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她必须要用目光把整个操场扫一遍,找到他才安心。

其实有个窍门,肖然往往在操场同学聚集的最多的地方,阳光最灿烂的地方;而她,只能在操场最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一切,置身世外。

就算是这么细微的举动,也逃不出有心人的眼睛。

班里那堆女生这几天常常聚集起来,聊着聊着就看向她,然后哄堂大笑,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她们眼里都有了不同的意义。特别是路过肖然座位的时候,那眼神简直是两道激光,让她不敢妄动。

这种熟悉的场景怎么那么像无良校园恋爱小说的套路,就算田野看过的恋爱小说极少,她也知道这正是女主或女主的闺蜜大显神通的好机会。

可是这又能怎样?她在这个班没有朋友,平时碰见初中同学也就是敷衍的一笑。

田野低着头不做声,她已经习惯了这里学生们的冷嘲热讽,好像出自艺术班,就必须要才貌双全一般;好像她问个问题,就等于要勾引人一般。傻子无自尊,不懂得伤心······可是她并不傻呀。

“瞧她那样子,天天紧盯着。”

“啧啧啧,我都受不了了,真以为自己长得闭月羞花呢。”

“和杨蔚雨那有什么可比性,我都怜悯她。”

“杨蔚雨不是和肖祯祎······”

“你说,要是肖然当面拒绝她,岂不是很尴尬。”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等着看笑话吧。”

贫乏枯燥的校园生活里,桃色丑闻尤其为学生们喜闻乐见。这样的新闻,总会人工置顶好几天,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等待一个更大的爆料出现。

那些女生明明是在说着别人的坏话,却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自觉,田野觉得自己的忍耐也算到了极限,大不了鱼死网破吧,她想,于是猛地推开凳子,站了起来。

“我真不懂你们女生,”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声音从门口传来,“天天聊别人的故事有意义吗。”肖然直直地走进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想说什么就大声说出来,也可以问我,何必躲躲藏藏。”

田野算是真的懂了什么叫“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的安静,大概谁也想不到,那样和事佬的肖然对那群平日里总是围在他身边的女生会说出这么严肃的话语,还是因为维护一个女生。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生好像是她自己。

“行了,看热闹的也散了吧,快要期末考试,大家复习去吧。”语气一松,肖然挥挥手。上课铃恰在此时响起,即使没有看够热闹,所有人仍迅速回到座位上,只是目光还在他们两人身上来来去去。

在现在的高二重点班谈一场恋爱,就如同在清朝文字狱最盛行的时候写一首反诗,可谓壮怀激烈,余勇可贾。他们为校方所鄙夷,却为学生所崇拜,男生是普罗米修斯,女生是贞德,他们身很上总是闪烁着一种圣洁、悲壮、牺牲者的光辉。

所以,当田野因为“疑似暗恋肖然”被大家所怀疑,而男方也出来袒护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她玷污了她们心中的神殿。

更何况,男方还是人气颇高的肖然。

看着马上要到来的高三,田野咬着笔,有些东西必须要压在心底,从现在开始自己要避着他,既不给自己也不给他添麻烦才行。

     

    老天不会让你如意,即使自己已经处处小心,可是总有人无心插柳。

“你晚自习问肖然行了。”数学老师为老不尊,给后面那个同学讲完题后,到她这里,抛下一句话,轻飘飘地走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问数学老师,被她这么一搅和,全班人都听见了。那些曾经在级部广为盛传的谣言此刻又有了复燃的苗头,田野心里无比懊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平日里总是盼着晚自习快点到来的她,此刻却希望时间越慢越好,最好永远不会到来,然而铃声还是照常响起。

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她心中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拿着数学卷子奔赴刑场般的去了。

“呃。。。。肖然,这个题。”她把卷子放在桌子上,轻声问着。

“哦,数学老师说的那道吧,恩,第一问就是先求导······”肖然没多说什么,很快进入讲题状态。周围的人原本打算取笑他们一番,结果过来一看真是在讲数学题,只能悻悻退去。

“我看看你做的,唔——这个不能分参,这样做越做越麻烦,应该一开始就分类讨论,这样。”肖然拿过她手里的笔,随手在纸上演示。“因为极限值取不到,所以取特殊值来反驳结论就可以。”

田野认真地听他讲着,不懂之处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肖然也都一一解答,像他们高一前后位时一样。

一道题终于讲完,田野拿起卷子,细细地这道题从头到尾再捋顺一遍思路,末了才想起那声应该说的“谢谢”,毕竟占用了别人本来就少之又少的休息时间,刚打算张口,却发现肖然身边已经围了一群说笑的同学,自己在这儿,还占了他们的地方。

“快要上自习了。”见肖然那边和同学们聊得火热,自己没有插话的余地,田野只能转身,打算回到座位整理刚刚答疑的问题。。

“田野···等等!”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惊讶地回头,肖然的眼睛漆黑的不见底,“那天他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算有吧。”

周围的同学们仍在彼此的话题中争论不休,声音大到门外都能听得清楚,偏偏似乎没人听见肖然的话。

但她听见了,一字一句。

田野手下一僵硬,不自觉发力,几乎要把数学卷子捏碎。

肖然肯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她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在这个校园里,在这个她永远无法融入的族群,终于有人肯对她说心里话。

可是,谁要做你的好朋友,谁要听你的心里话!即使她心里对自己说着要放下,再次被提起,她心里的波澜直接进化到海啸了。

肖然的话出口,也发现了田野的神色异常,便住了口,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就此翻过。

 

田野终是下定了决心,再也没有找肖然说一句话,这样也许最好。

期末考试结果出来,肖然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全区前三,自己的名次却已经掉到不知道哪里去。

收拾书本的时候,肖然的脸色非常难看,“田野···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

田野有些茫然:“对不起啊,给你造成那么多麻烦。这种谣言都传得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肖然的声音低沉喑哑:“我们是朋友吧。”

田野“嗯”了一声,他还想向她道歉,让她好过一些???

可是,她不想听见他的道歉。那样只会让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彻底冰封,永不融解。

田野不想这样。

于是她抱着书,扔下背后欲言又止的男生,一口气地跑了。

 

整个高三,他们似乎都埋在书卷里,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原来高中复制的只是初中的框架,而其内容已大相径庭;虽然变快了,但也更加充实,给你带来一种超脱忙碌之外的享受,高中的最后一年更是如此。

 

三年终将过去,当高考最后一门结束铃声响起,当拿到拼搏了许久的成绩,当到学校领取自己的毕业证书。

“终于结束了——”田野从办公楼走出来,看着外面的晴朗,眼里几乎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

“是啊,终于结束了。”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吓得她连眼泪也顾不得擦,慌忙跳开。

  肖然被她这般反应逗笑,朝她走过来,“不至于吧,我们起码做了三年同学,我有那么可怕?”

田野抬头一看,仍是那熟悉的笑容,本来经过那件事情后,连同学之间正常的谈话对她来说也近及奢求,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说说笑笑。

其实有个人,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对他说不出那些话,这辈子也没法和他在一起,可是,就是这个遥远的人支撑了她青春最重要、最灿烂的日子,她是这样想的。所以此时此刻,最后的最后,她还顾虑些什么。

“我们——我们以后也会是好朋友吧。”田野鼓起勇气,近乎喊得说了出来,刚说完就被自己讨债似的嗓门吓坏,“对、对、对不起,我声音太大了。”

肖然和熟人打完招呼转头回来,一头碎发在风中微微有些凌乱,普通的脸却对她来说棱角分明,让人移不开眼,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灿烂,就像,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没关系。”那男生开口,田野眼圈一红,别过脸去。

阳光不知不觉的,从树叶间,从草丛里,爬进脚边来,男生抬头静静看着天上的云,脸上透露着惬意,操场上体育拉练的声音不时传来,混合着树叶被夏风吹拂的沙沙声。 

如果此刻时间静止————

她听见他说,

“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兴许还可以再进一步。”

那本被男生一直宝贵着的天蓝色本子,她如今终于得以看到庐山真面目,没了那些随手夹的信,本子每一页竟全是他眼中的她,红着脸问问题,尴尬地转过身去,在走廊上匆忙躲避,艺术节的领唱,甚至是自己某次小小地低头沮丧。

原来一直默默看着的,不仅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

也许有天你会发现,友谊或爱情突陷困境的原因,是——你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里,但······结果你错了,并没有。

反过来,有时候友谊或爱情升华的原因,是——你以为你们的关系只能到这里,但······结果你错了,它甚至能够到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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